說到姨丈一定要先說到阿姨,很幸運我有很多位阿姨,媽咪有許多弟弟妹妹,家裡有八個小孩五個女生三個男生,而媽咪是大姊,所以我享有著家族的最大資源,由於年紀的關係所以我跟所有的阿姨舅舅都非常親密,和小舅舅可以說像兄妹一樣,而他們也都對我疼愛有加。整個成長的過程中都有幸有他們,不只是豐富我的童年根本是改變我的人生。
先來說這位四姨,據老爸常說從我小時候她就常來幫忙換尿布(我是那樣會尿嗎?),總之她常來陪伴我,從照片裡就看得到的,而且照片裡她超有型又時髦的,就像現在雜誌上看到那些復古時裝雜誌一樣的穿著,連髮型都超酷的。而且不只外型讓我崇拜而已,她可是英日文兼通的上班族,那個年代的女性上班族可真是極少數,更讓我驕傲一輩子的事情是她竟然是在那個外表我家鄉地標的圓山飯店上班,從小只要能去圓山飯店玩,一定去跟她打個招呼。是的是可以去打個招呼的,她的工作是在圓山飯店裡的藝品店,那些賣著台灣最棒的伴手禮的藝品店,大的有手工刺繡~大理石花瓶,小到瑪瑙翡翠的各種珠寶,是否夠酷!?每個阿姨舅舅都是我的最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特色,這個阿姨每次都會送給我女生的玩意,讓我開始有著女孩的愛美遐想,她總是給我一些項鍊或是可愛的飾品,尤其那次她給我第一個小錢包,我還記得是黃色的好可愛的子母包,大概是大人的手掌大,前面還像個袋鼠一樣有個小袋可以再放一個零錢包,上面都是金屬的夾扣,就當時還是小學生的我興奮到一輩子忘不了,那時老媽好像跟她說別老是送我東西,記得她說:女孩子就是要有點像女生的東西啊!真是謝謝阿姨,這句話我也和那個皮包一樣地記得一輩子,後來我也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們。
一直都把阿姨當成除了阿姨這個稱呼之外的長輩和朋友?我在阿姨面前反而更可以無話不談,可能從小件建立起的親密關係,後來還不只是阿姨,她還找到了一位完美先生一起疼愛我,這位就是我的姨丈。
說到對姨丈最深的記憶就要追溯到至少近四十年前了,那個我還可以坐在摩托車油箱上的年紀,那時他們約會而我是去當電燈泡的,看阿姨多疼我約會還得帶上我,那是去外雙溪內雙溪的路上,我坐在哈雷油箱上,一路呼嘯而過多酷啊!但是等我們下來時,竟然有個警察就在派出所門口把我們給攔下來了,而且很生氣地開了一張罰單$900台幣,警察先生說你們來的時候對你們吹哨子都不停車,所以我就在這裡一定等到你們再出來,開張罰單逞罰你們,不只違規還不聽警令。怎麼可能那麼笨啊!如果故意不停就不會再走ˊ員陸回來了,就一定是哈雷太大聲了怎麼聽得到吹哨聲嘛。這可是讓我一輩子都覺得虧欠的一件事情,人家約會就因為載了我,被開了一張這麼貴的罰單(近40年前的900元是多大的一個數字啊!),我怎麼能忘記。當然不能忘記的不只是罰單,還有那一位騎著哈雷的姨丈。
在我的記憶中他的形象是清新活力和健康的,總是帶著開朗的笑容,小時候就是在網球場看到他,然後會在我家的打桌球,兩種球的球技都好得不得了所以我沒什麼和他交手的印象,除非他餵球給我打,哈哈,記得他還打了一手好橋牌,他和四姨的生活根本是那種讓人羨慕的生活型態。
除了這
些休閒生活之外,我只知道他像是萬能生活魔術師,好像什麼東西都能修或甚至做得出來,連我老爸都老是說:我來去找ㄚ秋,他一定可以搞定。但是沒有機會真的見識到,直到這一次回台落腳在四姨家之後,陪伴著四姨的這段日子,在他的王國裡感受著他給人留下溫暖與懷念,不是一點點文字可以細數的。
上一次看到他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原來我還是有趕上那最後的一點點接觸,沒想到那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笑容依舊多了白髮而已。沒想到忽然間身體狀況亮起紅燈,跟病痛折磨了好些日子後就這樣走了,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而厚顏的我想法簡單為了自己的方便(牙醫就在巷子口),請求四姨給我一個落腳處,她親切的答應,也沒有任何要求只說:就當作自己的家吧!
就這樣大辣辣的入住了,這個台北的家,一個充滿了溫暖親情的家,雖然多了幾分失落和懷念,還多了一隻令人愛憐的小住戶,被我托行李的輪子聲嚇到不行,跑去隱藏起來。只有小黑蚊們很興奮的歡迎我,一個晚上都陪我玩遊戲。
姨開始燉了一鍋香噴噴的豬腳,說在這樣的冷天裡吃一點這樣的食物會感覺很舒服,我的心都已經跟豬腳一樣感動到軟到要融化了,每天早上起來我們有個健康的早餐儀式,有機會我們去逛市場,久居國外的我看到傳統市場這樣的多采多姿,樣樣都覺得親切可口,姨也是樣樣配合我更加寵我,將這些點過名的食物大包小包地買回家,再計畫如何消滅他們。
從早晨的早餐儀式開始,有姨丈專屬的咖啡豆,沖一杯咖啡是一定要的,再來點手工麵包....,隨興的弄些營養的好早餐,阿姨也帶我去吃姨丈最喜歡的早餐店,還上過報紙的喔,有好特別的蛋餅和姨丈喜歡的花生湯。
姨丈是這樣的一個好男人把阿姨照顧得無微不至,屋子裡每一個地方都看得到他的用心,從咖啡豆、每一個鍋子、那個會站的切菜板、生食和熟食用的刀子...每一樣東西都是都是如此得井然有序,阿姨說之前都沒有想過這些,就是理所當然的使用著,任何東西有問題就有人維修或買新的(就得還是會修好),現在回頭看來才知自己有多被寵愛著,而姨丈是有多麼的辛苦的做這樣多的事情,其實姨一直都是知道的,至於辛苦嘛!相信姨丈是做得甘之如飴。我陪著阿姨細數著每一樣每一樣的事情,我們從那個哈雷摩托車遊記聊起到他們的相逢相識,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也跟著感受到愛和幸福,除非必要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樂於陪伴她共度,好像感受到這一次來這兒棲息其實是好天爺早安排給我的任務,當我幫姨換過小烤箱裡的錫箔紙時,很高興自己有點兒用處,只在需要的地方幫點兒忙而不要改變人家原來的生活型態。
那天媽咪吩咐我說不一定要回她那裏了,要我好好陪阿姨,瞬間搞懂了這一切了。
雖然短暫 ,但是走過必留下痕跡,生命有限記憶無限,永遠忘不了您的,我的這位又酷又帥的姨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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