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之間他也曾經參加了旅行團,打算來紐西蘭看我,但是在最後一刻不知真的只是爲了感冒而取消,還是失去了原媽媽之後他已經再也無法獨自旅行了。雖然這總是讓我感到遺憾卻也只能接受了。這七年來父親一直無法成行,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心裡負擔和無奈,這一次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走一趟,我怎能不在此刻盡一點己力,才不會是我的另一個遺憾。
回到了這個環山梨園的鄉下地方,總是得讓心情沉澱一下,雖然這一二十年間人事改變小孩長大了,福剛的周邊都已經蓬勃發展得認不出來了,但是這鄉下卻也沒怎麼改變,就是馬路再修得寬一點而已,〝散步〞爸爸媽媽就在這鄉間散步著走回他們這兩對老友的往日情誼,而我反而比較沒有用,彷彿深怕走回太多的回憶中不能控制情緒了,畢竟在我成長的青春歲月中這裡是一個無法取代的故鄉,無論再怎麼樣地鄉下都早已如同烙印般深植在我心深處,當二哥說邀我們去看原爸爸的船時,我不加思索地拒絕他,「釣魚」是原歐吉桑的最愛,根本是無可取代的嗜好,而我卻是最難伺候的陪釣客,我沒有耐心又怕無聊更怕魚餌,他疼愛我到我捨不得拒絕他,而他帶我去釣魚的大半時光根本是在幫我綁魚餌或取下我釣到的魚,總之我是個大麻煩的陪釣客而他卻毫無怨言,原媽媽喜歡我陪去釣魚是因為這樣會比較早回家。
原媽媽走之後,他真的努力過好好過下去,因為他買了艘更大更好的釣魚船,但是真的沒出過幾次海,而今由二哥照顧這艘漂亮的船,這也許是他和原爸爸間的共通之處,因為三個兒子裡只有他喜歡和爸爸去釣魚,他告訴我這艘船就要這樣留著他的原貌,不用做任何改變,我想在他心裡只要在這船上彷彿爸爸還在身邊吧!因為船艙裡放了一包骨灰呢!雖然我沒有搭過這艘新船,但是這個熟悉的碼頭和船在海上搖晃的感覺怎能叫人忘記,在船上再一次忍不住思念的淚水急湧而下,討厭的二哥,我就說我不要來的嘛!
爸爸牽著媽媽的手,一步一步地扶她上船,跟他的原老哥一樣總是粘著原媽媽,只要媽媽不在身邊開車都不知道方向了,只是原媽媽不上船不釣魚,到底她有沒有上過船呢?我仍然不知道。這一大家人和我們的情誼已經一代接一代地傳下去了,我這個外國人姑姑看著他們長大和我的孩子一樣,只是在不同的地方,就像小弟說的這裡是一個無論何時我都可以回去的家,他總算是繼承了原爸爸這個寫真館的衣缽,雖然在攝影的藝術表現上他沒有像大哥遺傳自爸爸的天份,至少可以看到他的努力。而這些下一代的孩子倒是都繼承了他們的體育天份,看老三這小兒子還是棒球隊裡的投手,連身高都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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